失足千古恨!
回首百年身!
他,年纪不大,二十几岁但深沉得像是一位百岁老僧。
他,没有潘安子都之貌,但山岳般的五官上,凝结着钢铁般的坚毅,太阳般的热烈,春
风般的和熙,严冬般的冷峭,天使般的仁慈,鳄鱼般的残酷。
那是一张高高悬挂在夏夜空中的脸谱,四周虽然照耀着成千成万,精芒四射的明星,叫人看去,总觉得他是那样的深邃,迷离,飘忽和不可捉摸。
说来,他就是一个谜,永远猜不透的谜。
现在,他颓唐懒散地把自己失落在金粉销魂的长安城内。
时间已过晌午,茶楼酒馆开始热闹了,他无精打采地踏上了天香楼的楼梯。
长安天香楼,不但是长安第一楼,而且也是天下第一楼。
因为,它不但楼盖得最高最大,华丽绝伦,而且,天下美味,南北一统,应有尽有,只
要你叫得出名字,天香楼就没有做不出的菜。可是,这里的东西更是贵得吓死人。
不过,东西虽然贵得吓死人,甚至也常常真有人吓死在楼上,但是,花得起银子的人,
有的是,所以天香楼的生意,照样“客满”。
门前穿着高雅,举止有礼的迎宾执事,向他打拱啥腰地行礼如仪,道了一声“大爷,你
早!”
声音是那样的平板,既不热烈,也没有感情。更没有诚意。由此可见,他在他们眼中的
身份,虽不致被归人被吓死之类的顾客,也不过是普普通通之中的普普通通而已。
他对这种冷漠的欢迎,一点也不在意,只知足地慢吞吞的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这时楼上已经有六成座,靠窗子附近的座头都已被人占先了,他只有在一个角落里,找
了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