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
因为眼前的李心慧太沉稳了。
就像是一个看客,甚至于比看客还带着三分闲适。
李心慧看着不远处的那口井,仿佛还能感受到,起初她心不甘情不愿在此打水的心境。
“呵呵......”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看向卓一帆道:“您不知道吧,其实......当初被抓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便想过,我可能活不成了。”
“甚至于在更早更早的时候,我是一次次在濒临绝境中活过来的人,死亡的那种感觉于我来说,并不陌生。”
“比起即刻死去,我更怕的是缠绵于身,几十年都无法痊愈的旧疾。”
“就如同您一般,这些年您虽然一直活着,可一定早就心如死水。”
“有些人死了,可他还活着,有些人还活着,可他已经死了。”
“我要面对的不是怕不怕,而是舍不舍?”
“说实话,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孩子。可若我并无选择,又何必歇斯底里地挣扎着不肯认命,让他也跟着我恨天恨地,煎熬着,虽未身死,心已入狱。”
卓一帆听闻她这番言语,心境渐渐平和下来。
她说话的语气,深意,以及所传达的那种心境,特别适合参禅论道。
想当初,他也曾倾听过那些让他平心静气的经文。
“你不怕就好,解药经过试验,基本上可以确保对你的性命无碍。”
“只不过因为你怀着身孕,所以......要谨慎一些。”
“试验?”李心慧抓住这句话,心里闪过一丝担忧。
卓一帆立即就从她的语气当中探出一丝紧张,他眸色一暗,口吻略为冷淡道:“都是用谋反的死囚试验的,不是滥伤无辜。”
李心慧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低眸光,她担心的是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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