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柳树的下面抱回来的时候，全村的人都说王天昊是他亲生儿子。

可王海亮本不信。

现在，外人的话语都应验了。

这的确是他亲生的，那鼻子，那眼睛，那巴，那板，还有稀疏的络腮胡子，无一不像二十年前的王海亮。

他的手在抖，声音哽咽了：“儿子，我的儿子，爹来了，爹看你了，你咋了？”

王海亮乱了方寸，失去了那种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的勇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不知怎么将天昊唤醒。

他把天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着他的腮帮子。

孩子跟了自己好几年，他都没有抱过他，没有亲过他，没有喂过他一口饭，没有给他买过一件玩。

那时候忙，忙着修路，忙着开办柳编厂，草队，忙着那个物队。

再后来孩子消失了，在大山里做了狼，一直过了十二年。

当他将天昊用渔网拉回来，训教成人，即便知这是自己亲生的，也抱不了，亲不了。

他没有好好做过一天的父亲，海亮觉得欠下了儿子另一笔孽债。

他把所有的悔恨，懊恼，全都化作眼泪，在儿子的脸上泼洒。

王海亮帮着天昊了脉，仔细感受着儿子脉搏的跳。

此刻，他的眼睛里才显出一阵释然。

海亮说：“宝栓哥，天昊没事，几天，醒过来就没事了，他的脉搏已经恢复了正常，力也在恢复。”

宝栓知海亮是有名的神医，点点头说：“海亮，你上天台吧，二丫在天台上等着你。”

王海亮将天昊的手放在了被子里，帮着儿子掖好了被角。转直奔天台。

上去天台，他深深了一口气，天台上风和丽。风儿很柔，很暖。

四周一片空旷，上面的天很蓝，一丝云彩也没有。

碧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