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为止,玉珠还是觉得父亲死了,二十年前自己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这天夜里,孙上香就那么走了,走得很坦然,没有一点遗憾。
她什么也没有留给王庆祥,唯一留给他的,是最后的一次牵手。
王庆祥没有哭,他坐在孙上香的旁边,就那么吧嗒吧嗒烟,整整了一晚。
当海亮跟玉珠得到孙上香死去的消息时,海亮下了眼泪,玉珠也大放悲声。
王海亮亲自办了丈娘的后事,孙上香跟其他死去的人一样,被抬了那座高粱杆子扎起的灵棚。
海亮跟玉珠为她守灵,两个人穿白带素,第二天孙上香就被埋了大梁山的坟地。
孙上香死了也没有地方去,因为张喜来不在家,她无去张家的祖坟。只好另立了一座孤坟。
王庆祥代儿子:“有天我死了,跟你丈娘埋在一起,让她躺我旁边。”
海亮就问:“那俺娘咋办?”
王庆祥说:“也埋一块,一边一个。”
孙上香死了以后,大梁山的暗病已经接近了尾声,所有的患暗病的人,几乎都死绝了。
大梁山五个村子的大队部几乎全部变空,也变得森恐怖。
每天夜里,人门都能听到从大队部传来的凄厉哭声,那哭声如泣如诉,呜呜咽咽。
有人说,哪儿的气重,大部分的人都是死在哪儿,死者的亡灵不想离开。
很多人路过大队部的时候,都会感到后背发寒。
五个村子,上千口人,患暗病的人达到了差不多二百。二百个人死掉了百分之九十九,只活下来三四个。
张大就在其中,住大队部的这几个月,张大不知咋了,该吃吃,该喝喝,本没把暗病当回事。
他在尽力补充能量,尽力跟暗病搏斗,每天持锻炼,而且谈笑风生。
他之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