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替他自做主张和你分道扬镳呢——免得一根就要风化的白骨,玷污了我们家尊贵的大木头!"
一席话说得白骨精默默无语。看着肠子在木头河里蠕动她也突然心有所悟和心有所动。真是大肠不是大肠而是木头新郎吗?真是不是浑浊的肠汤而是蛋花清汤和清风明月吗?——真是到了非洗肠的阶段吗?但她对老太太又有些怀疑:十六年风霜路途她都是一个闷嘴葫芦,现在见了大肠她怎么突然醍醐灌顶开始呼风唤雨和指手划脚了?是幸福的归宿,还是他们母子联手给自己挖的一个陷阱?但不容白骨精在那里仔细思索,木头老太太已经像刚才的木头一样"扑通"一声跳下了河,开始捡起河中的一节节大肠在那里喃喃地洗着。洗一根刮一根去掉油腻,喊一声叫一声我的儿郎,五十街好疯傻在劫难逃,老母亲滴滴泪洒入肠汤。木头老太太的尽情表演让白骨精不由自主也入了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徘徊和动摇还是木头老妈妈历经风霜遇事不慌。见木头不知是木头误认为大肠,见大肠岂不知大肠就是新郎。白骨精羞愧之下也有些毛躁,为了证明自己的幡然悔悟她也"扑通"一声跳入了木头河和大肠之中。等她跳下去也未发现木头老太太的泪水其实是眼药水,她还在那里矫情地一声惊叫:
"娘,这河水和肠汤好凉!"
木头老太太一边用衣袖擦着眼药水一边偷眼看她:
"闺女,洗肠就要用冰水——不然怎么叫冰火呢?——水温一高肠衣就要化了。"
白骨精还傻子一样在那里点头:
"娘,我这里捞着一根大节肠,这是不是你儿和我婿呢?"
木头老太太:
"闺女,不洗三天三夜,我见不着我儿,你也见不着你的新郎。"
最后没有等到三天三夜,母女俩在那里洗了两天多十分钟,精疲力尽的白骨精突然说:
"娘,我不能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