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松懈和麻痹失去了对肉的担心。她本来是要拉近,现在却推得很远。肉碗已经吃过了,肉汤也已经用馒头沾完了,本来接着就该由她来收拾碗筷──现在想起来姥娘和我们几个小捣子相处也不容易呀,那时她已经69岁了,白天要下田劳动,收了工又要钻到灶下给我们做饭,为了一次历史性的会见还要跟我们玩阴谋──现在却停下手中的碗筷不收拾了,等待着我们的提问。这时──30年后滔滔不绝的──小弟就上了姥娘的当,楞楞地在那里问:
「姥娘,剩下的肉什么时候吃呢?」
大弟弟还抓紧时机说了一句风凉话:
「再不抓紧吃,肉可就全艮了!」
可俺姥娘早已经胸有成竹──我们的提问和风凉话倒是中了她的圈套。
她开始用弯弯绕和声东击西的战术──对我们肯定地说:
「肉碗还是要吃的。」
接着又说:
「过两天马上再吃一次。」
马上就取得了安定民心的效果──让我们思想上也有些松懈。但她老人家紧接着问:
「去年我们端午节是怎么过的?」
去年?我们一下子楞在了那里。我们对这个话题没有准备。我们只顾关心今年的端午了,而没有想到去年。但这种声东击西的战术,也让我们头脑有些发懵──我们弄不清姥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倒真开始在那里傻呼呼地想去年──但是去年也就是1968年的端午节怎么过的我们倒真想不起来。姥娘这时已经稳操胜券了,接着还进退有余地对我们进行了提示:
「去年端午节我们吃的什么?」
去年端午节吃的什么,我们也已经想不起来了。我的小弟又在那里傻呼呼地说:
「甭管去年吃什么,反正没有吃肉碗!」
姥娘马上就达到了目的,接着这话茬说: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