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守一木然地将身子转过去,他的后肩胛上,在明亮的吊灯下,露出一排清晰的牙痕。
严守一再转过身来,发现于文娟的眼泪,从里到外,慢慢地涌了出来。严守一想说什么,但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脱衣服冻的。
于文娟盯着严守一,慢条斯理地说:“守一,你没我了。”说完这句话,竟笑了。
严守一离婚了。
三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严守一给于文娟打过许多电话。但于文娟一看是严守一的号码,马上就挂了。他再没有听到过于文娟的声音。
火车提速以后,过去由北京到长治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现在十个多小时就到了。
三天前,严守一接到老家堂哥黑砖头一个电话。说老家下了三天雨,奶奶住的院子,院墙也被雨淋塌了半边。正好这些天《有一说一》密集做了几期节目,严守一时间上有空闲,便向电视台请了假,回了一趟山西老家。一是为了砌墙,二是为了看奶奶。大半年没有回去了。从小娘死得早,爹又是个脾气,不会说话,一把屎一把尿把严守一拉扯大的,全是这位奶奶。
和严守一一块回山西老家的有费墨。费墨这学期在大学没课,带博士生;这就等于放羊,可带可不带。费墨的老婆李燕带团去了新马泰,家里就剩费墨一个人。
与严守一和费墨一块回山西的还有戏剧学院的女教师沈雪。这个女教师初接触事很多,而且没完没了,一个短训班,第一堂课点名,第二堂课又让大家选班长。
因严守一与她发生过冲突,其他主持人便故意使坏,把严守一选成了班长。上完课,沈雪便把严守一留下谈话,让严守一协助她抓纪律,抓每个学生的思想动向。严守一冲口而出:“沈老师,班上每个学生都比你大,世界观人生观都已经确立了,是死是活,由他们去吧,咱就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