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时,其实是还有救的,只是烧伤了心脏,要做心脏搭桥,可那时候我们家家境本来就不宽裕,手术费在当时要几十万,我和我舅妈他们去借钱,你知道我舅妈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我爸早该死了,说这个手术还不能够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三成,她让我们别浪费钱,留着钱还不如补贴给活人。
当然,最终她还是没借钱给我,我和我妈没酬到钱,草草将我爸从医院接了回来。刚回到家还没一个小时,他就死了。
他死后,我和我妈不得不投奔舅舅,我在我舅舅家生活得并不怎么好,虽然他家有钱,可我在他家住的那段期间,就相当于他们家的保姆,他们家一家四口的衣服全部都是我洗,我放完学回家后,还要去厨房帮忙。
我舅妈为了省下一笔保姆费,干脆将家里的保姆给辞了,家里所有家务活重担,便真正落在我身上,直到我开始上高中寄宿,她们给我的生活费根本连学杂费都不够,如果不是我妈在零件场内,没日没夜上夜班,拿钱补贴给我,我想,那时候我肯定已经饿死。
在我最饿最累最无助的时候,我就在想,长大后我一定要活的像个人,而不是像只狗一般祈求别人施舍,所以,不管我是否缺钱,钱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第一首位目标。”
我说出这段话特别平静,甚至没有波澜,可只要想到大雨内我跪在地上求我舅妈舅舅借钱给我,让我救救我爸时那场景,我就忍不住全身颤抖。袁腾自然不会懂我当时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说懂。
袁腾听了,久久都没说话,因为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他,在他面前我永远不抱怨不悲哀,在遇到挫折时,总能够用自己的努力去屈服,从来不会哭,也不会说累,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往前。
袁腾说:“精微,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那么累的位置?”
我说:“不然我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