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多年黄有桑一直担心这句话在当时是否造成了歧义、周翰飞明白自己要问什么吗?多年后她已是名扬天下的大记者,经历无数争执污蔑甚至谩骂侮辱对一切名誉云淡风轻,明知道再也不重要,然而不可理喻地,对在乎的人就是患得患失念念在心,有一次鼓足勇气准备开口,时任规划局副局长的周翰飞哈哈一笑,“过去的事,‘放下’吧。”两个字堵了黄有桑很久。
对面高楼的灯光熄灭,绿底白花窗帘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缓缓消失。周翰飞侧头吻了她一下肯定地说,“我会对你更好。”两个高材生都没有发现答非所问的语病,周翰飞沉沉睡去,黄有桑贪婪地凝视着他。黑暗中沉睡的他更象个婴儿,无知无觉心满意足。一切都是值得的,黄有桑此刻只想献给他一切,贞节、身体、性命、灵魂、这辈子、下一生、永生永世。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周翰飞突然开口说话吓了黄有桑一跳,然而眼睛睁也没睁咕咕哝哝地原来是说梦话,翻个身贴近女友继续睡了,口中又嘀咕了一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有桑。”
黄有桑从没有后悔那一次。即使后来很多年形单影只,即使后来孤单了一辈子。
“周翰飞!起床!周翰飞!”木门敲得咚咚直响,惊醒了相拥而眠的成双美梦。天已大亮,陈磊在外间捶着门喊:“迟到了!周翰飞!”震得门上的铁插销晃荡晃荡直响。黄有桑急得紧紧抓住被子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隐形,周翰飞咳嗽一声故意加深了嗓音中的睡意,“你们先走吧,我马上起来。”
“快点!迟到了!”陈磊昨晚的疏狂在阳光下无影无踪,自觉回到了上班族的身份,“要扣奖金的!”王勇也喊,“满勤奖、半年奖都要扣!快点!还来得及!”两个人在外间说话、洗漱、吃早饭、不时嚷一声“周翰飞!快点!”
十分钟?十五分钟?比十个小时还要漫长。黄有桑一直紧抓着被子两眼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