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才又继续道:“据说此人升官了,天子亲自擢升他为弘农郡长史!”
侍立的仆役拿起通条,在屋子中间的铜炉内轻轻拨了一阵,火炭顿时由暗转亮。外面风雪呼号,郡守府的后堂却满室生春。安庆绪的鼻间额头都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吃了两大口蘸满芫荽胡椒的半生羊肉后,才语气颇为奇怪的说道:
“说不定崤山的大火正是此人所放,那崔乾佑一连旬日间杳无音讯,没准也栽在此人手下!”
孙孝哲点头道:“下走也曾想过,只是想不通透,一介书生,如何能打得过久历沙场的老将老卒?”
安庆绪嘿嘿笑了起来,孙孝哲这话半似为崔乾佑解释开脱,半是为自己说话。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使智计过人如此者,也难逃此关。
“秦晋那竖子曾打败了将军,现在又打败了崔乾佑,甚至可能将其一把火烧死,岂非足证崔乾佑不如将军多矣?何必再耿耿于怀?今日咱们将这厮撵的如丧家之犬,大仇便算报了一半,待明日探清行踪,再提兵杀过去,生擒活捉!倒得那时,我倒要代将军问他一问,究竟孰胜孰负啊?哈哈……”
安庆绪两碗酒下肚,便已经醺醺然,口中言语更似开了闸的洪水。孙孝哲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若是旁人如此劝慰人,怕是只能换来一顿老拳相向。
说了一阵秦晋,安庆绪忽然眨眨眼露出了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继而又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份帛书军报。
“孙将军看看,这份捷报写的可还中意?”
孙孝哲擦了擦手上的汁水肥油,接过帛书,才看了几眼就眉头大皱,指着那帛书问道:
“这,这军报,殿下可是斟酌好了的?”
安庆绪不满的挥手道:
“莫要以为此乃酒后之作,琢磨这封军报时,可是滴酒未蘸呢!将军只说,行与不行,功劳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