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
这便是郑富如今的心境写照了,那种绝望可不是寻常人所能抵受的。哪怕他这等见过不少世面之人,在知道不但后路断绝,甚至那些往日的靠山反而可能成为自己索命阎罗后,他觉着自己似乎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陆缜既然说了萧默救不了自己就一定不会是虚张声势,他没有这个必要故意来骗自己。最后的倚仗也没有了,郑富的身子便是一阵震颤,眼里尽是绝望,嘴唇喃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这模样,陆缜的眼睛却慢慢眯了起来,除了几许快意之余,他的脑子还转得飞快,考虑着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语气来把自己真正想说的事情当着对方的面给说出来。
可就在这时,本来眼神已很有些涣散的郑富突然又神色一变,重新恢复了些镇定。不对,陆缜此来绝不是只为了来打击自己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肯以县令的身份下到牢里见自己,就一定怀着别的用意。这么想来,他如此断绝自己希望虽然不会有假,但一定还有其他话要说。
陆缜发现郑富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是一愣。而这一变化也落在了后者眼里,让他的把握更大,心反而更定了一些:“陆县令你到底想说什么,当着明人就别说暗话了吧。”
到底是在官场中浸淫数年的人物,对自己的心性把控还算到位,哪怕依然满心绝望,但至少在面上除了脸色很是苍白难看之外,已和常人没有太大区别了。
陆缜也被他如此转变搞得微微有些失神,随后才把手一摆,示意周围县衙众人都退下。那些人自然不敢抗命,在抱拳施礼后便退得远远的,将这空间完全让给了陆缜二人。
确信二人的话不会为更多人所知后,陆缜才赞许似地一抚掌:“郑典史果然不凡,倒是本官小瞧你了。不错,我今日前来并不是光为了把你现在的处境告诉你的,而是想与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