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等后面过两天便宜点了再走,不管怎么说,下山的话题让烤火房的气氛和前两天完全不一样了,大伙的精神头儿都找了回来,说话声音大了,手势比比划划,笑声也哈哈响,烤火房从避难所又变回了烤火房。
正热闹,啪的棉门帘子一掀,进来一高大个儿,穿着宝蓝镶红纹的亮料冲锋衣,是个汉人,表情严肃还有点儿傲慢。撂下门帘子还没站定就说:“你们这儿,谁是负责的?”
我加措贡布互相看了看,加措答:“这就是烤火房,没啥负责的嘛。烤火房的姑娘是负责的。”
亮蓝料冲锋衣两腿一叉,站在火炉旁的砖地当间儿:“我说找苦力下山,谁是负责的。我们是××地理协会的,找负责的人谈。”语气居高临下。
这时桑姆也回来了。加措贡布正好懒得搭理大高个儿,立刻介绍桑姆,然后搓着手坐在炉边上听他们对话。
“你们多少苦力?我们要的人多。”亮蓝料和桑姆在炉子边坐下,仍是上级领导的口气。
“全镇大概二十多个,不超过三十个。平时大部分在外面做苦力,过年了凑得比较齐也不到三十个。”桑姆像对上级汇报,既礼貌又大声向亮蓝料介绍。
“那跟他们说,苦力我们包了,价格得下来。”亮蓝料板着脸喝一口酥油茶,眼也不抬一下看腰杆笔直的桑姆。
“全包了不行。镇上已经有人预订了,我们也有五个人预订了,大概还剩十个苦力,他们还要留几个在前面踩路,踩路的苦力就不能背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