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掣肘非常严重,而我们能够使用的手段也是越来越少了。国家这边,对于重大装备研制的决心似乎也有所松动。对了,你听说了吗,有一位学者最近提出了一个理论,叫作国际大协作理论,影响很大呢。”
“我当然听说了。”冯啸辰冷笑道,“在这几次学术研讨会上,国际大协作理论火得很呢,不但学术界支持,很多部委里的干部也给它站台,说这个理论对于指导部委的工作很有启发。”
所谓国际大协作理论,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整个世界当成一个完整的经济体系,每个国家根据自己的秉赋条件,在这个体系中承担一个环节的工作。比如说,欧美国家的技术水平高,就负责技术前沿的突破、重大技术装备的制造;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劳动力丰富,就承担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为发达国家生产点袜子、裤子之类的轻工业产品;至于中东、非洲等国家,则作为原材料的提供国,卖卖石油、矿石啥的,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按照这个理论,中国根本就没有必要花那么多精力去搞什么重大装备研制,人家欧美和日本都已经把设备造好了,你拿钱买来用就行了,为什么要自己搞一套呢?说穿了,不就是自力更生的旧思想在作祟吗?总是担心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害怕参与国际大协作会吃亏。而这样的思想,就是明显的冷战思维,是落后的、陈腐的……
时值中国改革开放之初,美国迫切需要联合中国来遏制苏联的扩张,中美两国关系处于“蜜月期”,唯美国马首是瞻的欧洲和日本也同样向中国伸出了橄榄枝。许多中国官员都相信世界大同即将来临,所谓“帝国主义亡我之心”的说法已经不合时宜。在这种情况下,国际大协作这种观点颇有市场。
其实又何止是中国,当时的苏联国内也有相当一批人信奉这种天下大同的观点,以至于酝酿出了戈氏的新思维,这就是题外话了。
冯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