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官道往凤鸣坡行去,连多余的车架都未曾看见,偶有路人,也都是远远跪拜着,绝不可惊扰了圣驾,一大早的祭天,到了下午时分,太后到底已累极,倒是燕绥,小小年纪虽然没出宫过,精神头却是极好,太后半躺在主位上昏昏欲睡,燕绥却仍然趴在窗口朝外看。
秦莞和他趴在一处,放眼望去,许多地头上有百姓忙碌的身影,却是已经开始春种,“九殿下没见过这些吧,这些地里长出来的,便是粟米。”
燕绥眉头紧皱着,“粟米长在地里?那岂非脏了?”
秦莞失笑,“粟米是长在小树上的,殿下吃到的粟米,要春日里播种,秋日里收获,种地的百姓要一株一株的将小数收割回来,然后将粟米从壳中剥出来,还要晾晒清捡干净,然后被米商买去,最好的粟米,会被内府收入宫中,还要让奴婢们做熟了,才会送到殿下的面前让殿下吃,这其中工序繁杂,可却是从这外面田间播种开始的……”
燕绥不知道粟米杆是哪般,可秦莞说的小树他却大概有个念头,想了想,燕绥的神情忽然有些怅惘,“以前,母妃也说过外面的事。”
秦莞看着燕绥,心生怜惜,她是十七岁没的父母,可燕绥却是四岁便没了母妃,他虽然还有父亲,可他的父亲,先是天下的帝王,才是父亲,不仅如此,他的父亲有太多的妻妾和儿女,真正能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少之又少。
“瑾妃娘娘给殿下说的,殿下以后还能看到更多,殿下不要难过,还有太后娘娘呢,太后娘娘待殿下这般亲厚,殿下无需害怕,往后殿下的日子必定会顺遂安乐。”
燕绥似懂非懂的望着远处的山峦黛影,“我没了母妃才害怕,可母妃为什么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