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陈白起望着他,并没有笑,只道:“他在军中是立了功的,军中决定给老人家每年补贴20齐刀跟五担栗梁,并且还给你减免相关赋税,这对于他而言,可是一个不小的荣誉了。”
季老汉顿时心情激荡,枯黄干褶的面皮浮出一丝红润,惊喜莫名。
但很快,季老汉便悟出了不对劲,他滞顿了神色。
“他……立了功,军中自当好生赏他,为何会拿这奖赏给老儿?”
陈白起知道他心中有所醒悟,她瞥开眼,盯着屋外院内自在悠闲啄米的鸡崽半晌,又转回视线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老人家,你儿乃对国家有用之人,你能受其荫护,只盼不要只感悲切,要以此为荣啊。”
老汉呆滞着目光,眼泪一下便流出来了。
他懂了……其实他早该懂的!
“吾儿啊——”他张嘴嚎哭一声,便一屁股跌坐于地上,抹泪摇头:“老儿本该早知有这样的一天,嗳……老儿早知道的呀……”
“老人家……”
陈白起蹲下来,见他老泪纵横,面露不忍,便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拍其肩。
老汉渐渐得以平复,他眼垂泪矣,形色灰败,嘶哑着声音道:“郎君……郎君亦不用劝老儿了,老儿其实都明白……老儿不识字不懂什么大仁大义之事,却知道吾儿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他为齐而战,老儿想得通……想得通啊……”他摇头悲切,哽咽失语。
陈白起暗吁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这失去亲人的悲伤,非旁人能够感同身受,这种伤痛只能靠自己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复,旁人只能行微薄劝慰之力。
“老人家,死者已逝,生者却得好生保重,这样死者亦能够安心上路啊。”陈白起宽慰道。
季老汉老伴去得早,过去只有一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