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相伯先生一定在考虑该如何给主上用药。
过了半晌,却见相伯先生啪地一下拍额,因太过用力,不小心将自己给拍晕了,眼冒金星,他摇摇晃晃于原地打了几个圈,便轱辘一下跌坐于席上,然后,他扬声一抹颤颤巍巍的苍白笑容,虚弱歉意道:“方才某想起……这趟下山太急,施救药物却无一带于身,恐怕……”
孙先生伸手去扶的动作一滞,表情几近崩溃。
——什么?!什么叫“这趟下山太急,施救药物却无一带于身,恐怕……”他这话究竟几个意思?!
这时,被阖上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子燥风气息吹进室内,却见之前那名来给公子沧月就诊过的老军医师,此时提挎着一个箱笼子,一头是汗地匆忙走了进来:“先生要什么,老朽这都有。”
“即便他没有,这一整座平陵城,陈三相信总会寻到先生所需之物。”陈白起由勋翟搀扶着,从老军医师身后,一步一步踱了出来,她应当是梳洗过一遍了,秀发披散尤湿,一身月白色长衣乃儿郎深衣,宽大垂落的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如少年般身形姿态闲雅尚,如少女般桃杏之姿的少女瞳仁灵动似水晶珠一样。
“所以,先生。”她扬眉,秀逸眉峰余孤瘦雪霜,她嘴唇畔溢出的微笑加深:“请治人吧。”
乍闻陈白起出声,陈先生蓦然回头,盯着她时简直快要热泪盈眶了,他用着一种急切而灼热地眼神看着她——不行了,他完全搞不定这个长得弱气偏生又老奸巨滑的家伙的啊。陈三,主公的性命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相伯先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开视线,揉眉挤出一声:“你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陈白起让勋翟放开自己,便郑重地双手叠起,额触手背,深深一躬而下:“请先生先救治公子。”
相伯先生张了张嘴,眸色一变再变,倏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