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后卿语气平静,轻嘲一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其实早在赵国邯郸城内因“陈芮”二字而重臣惊慌逃亡回封地时开始,他就有这种败局将成的预感了,国难将至,他们却没有一个是想着要守国护家,这样的赵国能够打得过秦国?
陈白起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清唇轻吐:“那你……降吗?”
虽然她曾不断地分析跟演算过与他可能发生的场景,但没有那一幕会是彼此走到绝路的,但真正面对时,尤其回想起他从城墙坠落下来的那一副场景,她紧了紧拳心,却没了十足的把握。
他看她那副严肃的神色,忽然问她:“陈白起,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许下的那个承诺吗?”
她微怔,看向他,腥风烽火之中,他衣袂飘飘,由火光融溶得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也该对我兑现诺言了。”
他如释重负,或者是经过一番被碾碎又重组的艰涩过程之后,声音微哑,他望向她,不再掩饰他的情绪,眼底终是透露几分疲倦灰淡之色,却听到他说着:“陈三,你再清唱一段诗经予我,可好?”
说完,他弯唇,朝她浅软一笑,如同初见那一刻,她是那被赵将拦下巧言善辨的商家女,而他是那披着黑色神秘斗篷的鬼谷谋士。
陈白起蓦然一震。
神魂一下被拉回了很久很久之前,她初初乍到战国,那时的她是如何模样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但她却还记得他问过她:“听你言谈不俗,可读过哪些书?”
她回:“诗经与礼记。”
他道:“陈三,那你便清唱一段诗经关雎予我,可好?”
一切的过往仿佛轮经岁月都染上了斑驳的金黄色,她曾经固执地一路往前走,如今才知那些不经意、不深刻的回忆幡然回,却有了另一番的心酸又会心一笑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