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来晚了。
汽车在迟宅门口停稳,庄大栓好像早就知道蒋浩然要来,早就在门口候着,看到蒋浩然到来,疾步上前道:“姑爷,您来啦!”
望着一身白色披麻戴孝的庄大栓,蒋浩然沉默了好几秒才喃喃道:“我来晚了?”
“大掌柜的七天前走的,身子骨早就不行了,憋着一口气不咽,硬是撑到了国军打进城,才闭上了眼,他老人家生前有交代,你不到不能下葬。”庄大栓帮蒋浩然打开车门,躬身道。
下了车,蒋浩然一言不发径直往里走,院子里没有想象中的宾客满堂,甚至锣鼓唢呐声也没有,十分的冷清。
灵堂设在正厅,挽联高挂,祭幛悬于两边,大厅里花圈被服不少,但不像平常人家一样,有名有姓地属上某某人敬挽的字样。
红木的灵桌上,鲜花一片,莲花灯亮起,两支红烛流泪,正中央摆着迟六奇的遗像。
“迟伯伯,浩然来迟啦!”
蒋浩然咚地一声跪下,随即“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去,起来时额头已经见红。
要说蒋浩然和迟六奇有多少感情也不是,但蒋浩然更敬重他的为人,迟六奇是宦官出身,所以膝下无儿无女,自然也没有老婆,一个被满清荼毒身体的阉人,他的心灵没有因此扭曲,依然以一身的正气、满腔的热情投入到抗战的洪流中,哪怕病重如斯,哪怕死后还戴着一顶“汉奸”的帽子,他全然不顾,至死还惦记着光复武汉,这种民族感情,比起一线的战斗人员也不逞多让,更让某些尸位素餐的党国大员汗颜。
在蒋浩然眼里心里,迟六奇都是一个英雄,不折不扣的无名英雄。
磕完头,蒋浩然望着迟六奇的遗像潸然泪下,依然长跪不起。
有人来磕头吊孝,作为至亲的家属必须回礼,迟六奇无儿无女,回礼的任务就落在了干孙女迟小翠身上,看蒋浩然长跪不起,迟小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