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张小攀的家里人,他们知不知道那些钱是从哪来的?”
粱厚载替我回答:“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些钱的真实来路,罗有方为了自保,不会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的。我想,为了将这些钱给他们,不管是张小攀还是罗有方,都有可能为他们编造了一个很美好的谎言吧。咱们还是不要跑去揭这个谎了。”
当然,粱厚载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张小攀的家人根本不需要什么谎言,也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笔他们女儿用命换来的钱,这笔充满血腥的钱。
可我宁愿相信粱厚载的话,我希望,张小攀死后,他们父母曾展现过人性中善的一面,而不是恶。
刘尚昂最终也没有坚持去见张小攀的家人,他启动了车子,带着我和粱厚载来到了陈道长的道观。
很久没来过这个道观了,这些年,我们那个小城市和全国的大多数地方一样,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个道观还是一如我刚见到它时的样子,地面上铺满了老旧的青砖,在三大殿外的水缸下都长着苔藓,偶尔能看到几块稍微新一些的石砖,那些砖头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但颜色很浅,石头的纹路也不一样。
在很多年前,那些铺着新砖的地方曾遭受过铜甲尸的破坏,后来破砖换新砖,它们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且这里的香火也和过去一样稀稀拉拉的,进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一个香客,只有三三两两的道士在清扫或者打拳,在三清殿外,我看到吴相松正望着天空发呆。
这家伙看上去也和过去没什么两样,第一次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是个连符箓都能画错的马大哈,可当初对付金甲尸的时候,陈道长召出来的金身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我以为,吴相松大概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可能是那种大智若愚型的人。
可现在看到他发呆的样子,我只能联想到“愚”,至于大智若愚中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