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已经隐隐约约透出晨光来。
灶房里飘出丝丝香甜的味道。
丹心捧着食盒走进上房,“娘子,婢子照娘子教的法子做了些点心,娘子可要用点?”
冯七郎跟沈昕娘讲了数个笑话。又下了几乎一夜的棋,此时嗅到香味,也觉饥肠辘辘。忍不住探头向丹心手中的食盒看去。
沈昕娘垂眸道:“七郎君要回去了,点心包起来,给七郎君带走吧。”
说完,她起身向里间而去。
丹心立即手脚麻利的将点心包好。递给冯七郎。
冯七郎忽而越发的留恋起来,竟丝毫迈不动脚步。
“郎君,娘子要歇息了。”丹心催促道。
“哦哦。”冯七郎提着点心,抬脚迈出房门,出了院门,他又回头去看。
此时他猛然惊悟,自己和那笑话中,梁国的傻子又有什么分别呢?听闻她天生不全,又呆又傻被沈家嫌弃,便将她当做呆傻之人来看待,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发现她身上的好,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亲近她!了解她!可自己宁愿被当初的传闻蒙蔽眼睛。蒙蔽了心!
这同那个带着瓮子,宁可鼻子被磨得生疮,脖颈被磨得长茧的傻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冯七郎攥紧了拳头,捏紧了手中提着的匣子。
她不是傻子,他才是!
他抬手拍了拍胸前放着的放妻书。
为什么到现在才让他发现她的好?为什么要到留不住的时候才痛惜?
忽而沈昕娘的话在耳边响起。“你不必可怜我,或是久病未好,或是天生不知。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从不曾拥有过,就不知道失去的难过……”
是了,不曾拥有过就不会惋惜不会遗憾。
该惋惜的是自己!分明那人曾经就在他身边,分明触手可及。可他偏偏要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