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麻子正以钢片刀将两块豆腐托着放进一个老太婆的瓷盘子里,抽刀时一不小心,竟将其中一块豆腐刮掉了一大片。
老太婆立刻嚷了起来道:“嗳,麻子,你瞧,你这块豆腐!你这个夭寿儿啊,哪一天看我刘二奶奶不去刁四面前告你一状才怪。”
丁麻子今天心里很高兴,居然一声不响,笑嘻嘻地又铲了一块豆腐,放去老太婆的盘子里。
老太婆瘪着役牙的嘴笑了。
这个便宜占得不小。
她像怕丁麻子反悔似的,丢下两枚青钱,急急忙忙地踩着一双粽子脚走了。
又打发了三四个人,才轮到刁四家的。
刁四家的拢上前去道:“今天要四块,钱在这里。”
她将四枚青钱排在木板上,趁无人注意之际,春葱盘的玉指一弹,同时将一个小纸卷儿迅速弹去豆腐托板下面。
丁麻子点点头道:“好,好。”
这表示他已听到了她说要买四块豆腐。当然也表示他已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刁四家的走了。
丁麻子继续照常做生意,照常跟后面来的一些娘儿们信口胡调。
不一会儿,豆腐卖光了。
丁麻子收起钱筒,也收起刁四家的那个纸卷儿,一路尖声尖气的唱着淫猥的十八摸,高高兴兴地往里屋走去。
刁四家的跟这个丁麻子胡调久了,是不是已弄假成真,有了私情?
那个纸卷儿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让这麻子高兴成这副德性?
里屋是磨豆子做豆腐的地方。
屋后是个小院子。
院子两边堆满了烧大浆锅的薪柴,横七竖八的,零乱不齐。
院子对面,是一排三间,一明两暗式的堂屋,腰门上面,吊着一幅竹门帘;屋檐下面,啾啾喳喳,一对燕子正在老巢里喂着出世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