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温暖的,温暖得像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一片春天的气息。
这个房间其实并不华丽。
这个房间不仅谈不上华丽,甚至可以说相当简陋简陋得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房里的家具,一共只有三样:一张木板床,一张烂书桌,一只旧马桶。
泥墙上挖了一个洞,洞上竖了两根木条,木条上糊着一层竹纸,算是窗户。
窗纸已呈灰黄。
阳光透过窗户,使房里每一样东西,看来都像蒙上了一层泥沙。
泥墙上坑坑洞洞,到处结满了蛛网。
木床上铺着一层发霉的稻草,草上有一条破席子,席子上是两条已分不出颜色的旧棉被。
旧棉被里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无论醒着或睡着,都会使男人怦然心动的女人。
正如奇苦酷寒的雪谷里,悄悄地开着一朵鲜艳的桃花一样,就因为房间里多了这样一个女人,这个简陋的房间看起来就完全不同了。
女人经常可以改变一切。
使丑陋的事物变得美好或是使美好变得丑陋。
她已经睡去好一会儿了。
她是天亮之后才睡去的。
她这一睡下去,至少也得日头偏西,才会醒来。
昨夜,她实在太辛苦了。
现在的这个男人,虽然不像独眼龙那样强壮,精力也不比独眼龙更旺盛,但这个男人却有一种特别的长处,使她每次都能获得一种新奇的满足。
那是独眼龙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独眼龙太粗暴了。
她喜欢粗暴。
但是她不喜欢独眼龙的那种粗暴。
因为独眼龙经常粗暴得不是时候,每次她和独眼龙在一起,都像在咬牙承受一场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