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一个火球,站出在西山峰巅不肯下沉。
天上没有一片云,地面没有一丝风,没有雀躁蝉唱……
一片荒芜乾裂的稻田,一条光秃秃的田垄,田垄上站着三个人。
一个是头戴斗笠,年过半百的老农;一个是斯文俊秀,年约二十四五岁,腰佩长刀的青衣汉子。站在青衣汉子身後的,是个三十上下,一脸憨气的黑胖壮汉。
老农的眼眶含着泪水,望着旱田发楞。青衣汉子看着老农多皱的脸庞发楞。
他叹了口气,想说没说出口来。
一直静静站在青衣汉子身後的黑胖壮汉,听到这声喟叹,也学样重重的喘了口浊气道:“师父,你叹个什么气?是不是最近买卖少了,就不开心?”
青衣汉子微微摇头。
黑胖壮汉想不透,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师父,有什么值得发愁的。
如果换成了他吴春牛,拥有了李烈的权威和武功,他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说什么他吴春牛都不会为一个老农夫的泪水而唉声叹气。
“师父!”
吴春牛拉拉李烈的衣角,仰首看看火红的天,满脸迷惘地道:“天快黑了,我们回寨里去吧!”
李烈侧身,瞥一眼吴春牛,苦笑道:“我已经不止一次将心事告诉了你,想不到你真憨厚得可以,一点也不了解我心中的苦闷。”
“苦闷?”
吴春牛吓了一跳:“虽然今年收成不好。可是,咱们还不是照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有什么好烦恼的?”
“唉!亏你还喝得下酒,吃得下肉。不过,我如果也像你这样直心眼楞楞的倒也好……我这个刀客的头儿过的可没那么痛快。
虽说我们身在江湖,做的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可是我们到手的财货有的是不义之财,有的还是人家辛苦攒下的血汗钱,吃下来于心难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