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一座冰山,寒意彻骨的冰山。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白得似乎可以透视而进,他有着坚挺的鼻梁,那鼻梁也让人会想起山,想起高耸而不可攀越的山,他的双眼极为冷寞而寂寥。在这冷寞与寂寥之外,似乎又罩着一种温濡濡如雾一般的东西。
他的脸很瘦,但瘦得好看,每一个棱角都在凸现着一个高做不羁的灵魂。他的肩也很瘦,但骨骼却很宽,那件洁白如雪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并不会给人以瘦弱感,反有一种飘然出世的神韵。
更瘦的是他的那双手,那双手的手指很长,指关节却不大,这使得整只手显得很完美,尤其是他的指甲修剪得很仔细:干净、光滑,竟透出一种淡淡的亮泽。
石敏觉得,这样的一双手去弹琴,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琴圣就在弹着琴。琴是六弦琴,琴身不知何物制成,竟通身晶莹剔透,更奇异的是,这把六弦琴竟比一般的六弦琴细长得多,或者换句话说,这琴比一般的琴削瘦得多。
一个削瘦的人在全神贯注地弹着一把削瘦的琴。那么,琴声是不是也会削瘦?
琴声果然削瘦!
在那琴声中,石敏听到晚风,听到断桥,听到瘦马,听到寒鸦,听到夕阳西下,听到魂断天涯……石敏觉得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之感,不知不觉中竟有泪水朦胧了双眼。
琴圣似乎没有看见石敏与韩放的到来,他就那么坐着,一心一意地弹他的琴,他的眼光投向楼外远远的地方。
楼外有青山,楼外有雁湖,楼外有秋雁。
楼外还有什么?莫非楼外有他的一份牵挂,一份伤痛,一分情感?
若非如此,那琴声又怎会那么的凄凉落寞?
一曲既终,琴圣长身而起,向着石敏道:“石姑娘?”那声音透着一股成熟男性的磁性,独具魅力。很难看出他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