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却丝毫不见睡意。
此刻船楫破浪,江水哗哗,两岸原野山峦如黑兽卧伏,形成青黛之色。突然间纪空手微一皱眉,奇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赶夜路?”
红颜四顾张望,不见丝毫动静,以为纪空手在说笑,但是转脸看他一脸肃然,始知他的确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不由暗道:“纪大哥初上船时,其功力最多与我相当,何以才过了十数日,他就有了这等长进?莫非他刚才望月观星,又领悟到了武学至玄之境?”
她心中窃喜,很为爱郎高兴,过得片刻,她耳朵一动,果然从大江南岸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蹄声得得,由远及近,半晌功夫,其声隆隆作响,仿如地动山摇,乍眼看去,足有千骑之数,竟是冲着这艘大船而来。
舱下一声唿哨,便听得吹笛翁呼道:“有敌来犯,大伙儿小心了!”一时刀声锵锵,船上数十人已是蓄势待发。
红颜奇道:“这些人是哪一路人马?难道不知这是我知音亭的坐船吗?”当世武林,敢与知音亭叫劲的人毕竟不多,是以红颜有此一问。
纪空手纳闷道:“这一路人看上去并非是入世阁的人马,但是声势之大,无所顾忌,显然亦不是盗匪山贼。此地已入楚境,莫非是流云斋的人马?”
此时流云斋主项梁统领的义军已经占据了楚地数郡与江淮平原,并立国为楚,奉楚国子嗣为楚怀王,而他自称为武信君。其声势之壮,一时无两,若问当世谁敢与知音亭作对,除了他的流云斋外,只怕别无他人。
红颜听了纪空手的分析,点点头道:“纪大哥所言不差,怪不得今晨时吹笛翁来报,说是方锐等人的船只已经消失不见,原来是怕了流云斋,哼!别人怕它,我可不怕!”她最后一句话终于露出了她知音亭小公主的威风,所谓将门虎女,颇有其父风范。
她的话音未落,便听得岸边“希聿聿……”地一片马嘶声响起,上千匹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