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淡如水,汪先生是干大事儿的人,不要为我等俗人分心,今后如果到北京,汪先生别忘了来荣宝斋坐坐,喝杯茶就行了。”
“一定的,张先生,再见!”汪兆铭登上了马车。
“再见,一路平安!”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马车渐渐远去了,庄虎臣从铺子里走出来:“幼林,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汪掌柜这样的人不是咱来往的,弄不好,连铺子带家可就全玩儿完了。”
张幼林若有所思:“汪兆铭这样的人,有缘得见一位,此生足矣……”
回到荣宝斋后院的北屋,张幼林把汪兆铭送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兽面铺首形的古墨,他仔细看了看,不觉大吃一惊:“‘狻猊’墨?师傅,这可是价值连城啊!”
“你说什么?让我看看。”庄虎臣接过古墨仔细辨认了一番,不觉激动起来,声音颤抖着,“幼林,真是潘谷的‘狻猊’墨!”庄虎臣把墨送到张幼林的鼻子前让他嗅了嗅:“闻到香味儿了吧?书上说,这墨研开了以后,香彻肌骨,磨研至尽而香味儿不衰。”
张幼林感叹着:“汪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师傅,那咱们就拿它作镇店之宝吧。”
“好啊!荣宝斋有了镇店的‘狻猊’墨,琉璃厂的南纸店就更没法儿跟咱比了。”庄虎臣喜形于色。
王仁山进来送账簿,他也凑上去:“呦,掌柜的,什么人能做出这么好的墨来?”
庄虎臣侃侃而谈:“制墨的人叫潘谷,是宋朝的制墨名家,人称‘墨仙’,这狻猊是传说中的一种猛兽,据说龙生九子,狻猊是龙的第五个儿子,造型与狮子类似,潘谷所制的‘狻猊’墨历来被誉为墨中神品。苏轼给潘谷写过一首诗,其中有这么两句:‘布衫漆墨手如龟,未害冰壶贮秋月。’潘先生好喝酒,有一天喝高了,掉到荒郊野外的枯井里摔死了。‘狻猊’墨以前只是听说过,我也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