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天吾的脸。像在阅读用外文写的无法理解的告示。
“六点半开始供应晚餐。”护士告诉天吾,“开饭前这段时间,您请随意。”
护士离去后,天吾犹豫了一下,走到父亲跟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那是一把蒙着退色布面的椅子,似乎已经用了很长时间,木头伤痕累累。父亲的目光追逐着他坐下。
“好吗?”天吾问。
“托您的福。”父亲十分客气地答道。
天吾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他用手拨弄着牛仔布衬衫从上面数第三粒纽扣,看看窗外的防风林,又看看父亲的脸。
“您是从东京来的吗?”父亲问。看样子他想不起天吾是谁了。
“从东京来。”
“您是乘特快来的吧?”
“是的。”天吾回答,“先乘特快到馆山,再转普通客车来千仓。”
“您是来洗海水浴的吗?”父亲问。
天吾说:“我是天吾。川奈天吾。是你的儿子。”
“您住在东京什么地方?”父亲问。
“高圆寺。杉并区。”
父亲额头上的三道皱纹猛地加深了。“有好多人因为不愿付nhk的视听费而撒谎。”
“爸爸。”天吾唤道。他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这个词了。“我是天吾。
是你的儿子。”
“我没有儿子。”父亲干脆地说。
“你没有儿子。”天吾机械地重复道。
父亲点点头。
“那么,我到底是什么?”天吾问。
“你什么都不是。”父亲说着,简洁地摇了两下头。
天吾倒吸一口气,一时无言以对。父亲也不再开口了。两人在沉默中各自探寻着思绪纠结不清的行踪。只有蝉儿毫不犹豫,依旧纵声呜叫个不停。
天吾感觉,这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