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声来。声音发的不好。只能这么在心里想着。
青豆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脸颊靠在天吾的胸口。耳朵贴在心脏上。静静听着他的心声。想知道的,青豆说。我们在同一个世界里,看着同样的事。
发觉时,天吾心中存在的巨大的漩涡柱业已消去。只留下静静的冬夜包围着他。隔着马路的公寓——那是送走青豆作为逃亡者日子的场所——的几扇窗户亮着灯。暗示他们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是两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不,是觉得逻辑上无法解释的事。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各自送走各自的生活。
天吾少许弯曲身子,嗅着青豆头发的香气。直泻流下的美丽的头发。小小的粉色耳朵宛如害羞的小动物,稍许躲藏在其中窥视着面庞。
真是好长的时间,青豆说。
真是好长的时间,天吾也想。可是同时他也发觉,这二十年的岁月,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毋宁说是一瞬而逝的岁月,正因为是一瞬才能将其填埋。
天吾从口袋中抽出手来,抱住了她的肩。手心感受着她身体的密度。而后仰起脸再次仰视月亮。一对月亮从云的边上,向大地洒下混合着不可思议色泽的月光。云十分缓慢的流淌着。也许是心理作用,天吾在这月光之下痛感时间是如此相对的东西。二十年漫长的岁月。之间发生了种种的事。很多产生,同时又有很多消退。残留的事物也变形变质。漫长的岁月。但是对于安定的心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的长。即使两人之间的相遇在推迟二十年,他在青豆面前,也已经是抱着和如今同样的心情。天吾是明白的。即使两人年届五十,他在青豆面前,也无疑会和现在一样的心情激动,一样的混乱不堪。无疑心中是同样的喜悦与同样的确信。
天吾在心中这么想着,却发不出声音。天吾明白青豆用心的一点点听着。她那靠在天吾胸前小巧的粉色耳朵,倾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