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们什么也不知道,兀自吃着圈里铺的草。羊们牙齿磨擦的“嗑嗑”声如响板合奏回荡在静静的牧舍。
十二瀑镇的历史仍在继续,但那个阿伊努小伙子的历史至此为止。我起身去厕所小便,泄出相当于两罐啤酒的尿液。返回座位,她已醒来,正茫然望着窗外风景。窗外是舒展的水田,时而也可见到圆筒形粮仓。河渐渐靠近,又远离开去。我边吸烟边看风景,看她眼望风景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她一句话也没说。吸完烟,我又回到书本。铁桥影在书上一闪一闪地跳跃。
后来成为牧羊老人的那个薄幸的阿伊努小伙子的故事结束后,下面的历史就相当枯燥了。一年羊因胀肚死了10只,水稻因霜害一时受挫——除此之外,村子继续顺利发展,到大正时期1升格为镇。镇富裕后,设施越发完备。建了小学,有了镇公所,邮局代办所也有了。北海道拓荒时代基本结束。
11912~1926年。
耕地再无法扩大之后,小户农民的子弟也有离开镇子去满洲和桦大谋求发展的。1937年项下有关于羊博士的记载:该氏作为农林省技官在朝鲜及满洲反复钻研……32岁时因故退休,在十二瀑镇北边山上盆地开办绵羊牧场。关于羊博士的记载前后只有这几行。作为乡土史专家的著者也似乎对进入昭和时期后的镇史不感兴趣,记述断断续续,例行公事一般。文笔也失去鲜润,远不如讲叙阿伊努小伙子之时。
我跳过1938年至1965年这27年时间,阅读“现在的镇”项下的内容。书中的“现在”指1970年,不是真正的现在。真正的现在是1978年10月。不过,既然写一个镇的通史,那么确实有必要最后端出“现在”来。因为即使那现在即将失去现在性,任何人也否定不了现在乃是现在的事实。而现在一旦不成其为现在,历史也就不再是历史。
根据《十二瀑镇的历史》,1969年4月当时镇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