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专家看过。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日本不存在这样的羊,甚至世界上也不存在。所以,你现在是在看不可能存在的羊。”
我拿放大镜重新观察右数第3只羊。细看之下,原来背部正中间那里有污痕,颜色很浅,犹如滴落的咖啡点。由于十分模糊不清,看上去既像胶片的伤痕,又仿佛眼睛的错觉。说不定真的是谁把咖啡洒在羊背上。
“背部好像有浅色污痕。”
“不是污痕,”对方说,“是星状斑纹。和这个比较一下。”
他从信封取出一张复印件直接递到我手上。上面画的是羊。似乎用深色铅笔画的,空白处有黑色指痕。总体上很稚拙,但有一种颇能打动人的东西。细小部位画得异常认真。我交替看着照片上的羊和画上的羊。显然是同一只羊。画上的羊背有星状斑纹,同照片上的羊的污痕两相呼应。
“再瞧这个!”说着,对方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我。是法国特制的银烟具,沉甸匈的,上面刻有和我在车上见到的同样的羊,背上清楚地带有星状斑纹。
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2.奇人怪事(2)
“刚才我对你谈到平庸,”他说,“但并不是指责你的平庸。简单说来,正因为世界本身是平庸的,所以你也才平庸。你不这么认为?”
“不明白。”
“世界是平庸的,这点毫无疑问。如此说来,莫非世界一开始就是平庸的不成?不然。世界原本是混沌的,而混沌并非平庸。平庸始于人类生活和生产手段的分化。卡尔-马克思通过对无产阶级的界定而将平庸固定下来。唯其如此,斯大林主义才同马克思主义一脉相承。对马克思我是肯定的,因为他是记得原始混沌的少数天才之一。在同样意义上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我也持肯定态度。然而我不承认马克思主义,那实在太平庸了。”
他喉咙深处发出一个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