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或许死于他人之手,或许死于某起事故,或许死于心脏病发作,或许自杀。
没有任何确凿证据。既无死的证据,又无生的证据。
兴之所至,我便给雪打个电话去。我问可好,她答说凑合。她说话语气总是那样漫不经心,含糊其词,犹如焦距不对的镜头。对此我不甚中意。
“没有什么的,”她说,“不好也不坏……普普通通,活得普普通通。”
“你妈妈呢?”
“……愣愣地发呆,不大做事,整天坐在椅子上发呆,失魂落魄的。”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比如买菜?”
“不用了,老婆婆可以买,也有时让商店送来。我们两人光是对着发呆。跟你说……在这里好像时间都停止了。时间还照样在动?”
“一如往常,很遗憾。时间不舍昼夜。过去增多,未来减少;希望减少,悔恨增多。”
雪沉吟良久。
“声音好像没精神,嗯?”我说。
“是吗?”
“是吗?”我重复道。
“什么哟,瞧你!”
“什么哟,瞧你!”
“别鹦鹉学舌!”
“不是学舌,是你本人心灵的回声。为了证明通讯的缺欠,比昂-波尔古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一路摧枯拉朽!”
“还是那么神经,”雪讶然道,“和小孩子有什么两样!”
“两样,不一样。我这种是以深刻的内省和实证精神为坚实基础的,是作为暗喻的回声,是作为信息的游戏。同小孩子单纯的鹦鹉学舌有着本质区别。”
“哼,傻气!”
“哼,傻气!”
“算了!够了,已经。”
“算了。”我说,“言归正传,声音好像没精神,嗯?”
她叹了口气:“嗯,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