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能做到,早该做了才是。
“你的意思我十分理解,也合乎情理。”他说,“我不是想往你身上推卸责任,不必顾虑什么责任。除你以外,我们无人可选,所以才这样低头相求,根本不会提起什么责任之类。钱的事到时候再考虑也好,我这人可是有借必还的,这点请你记着。但眼下恐怕你说得有道理,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办理。要是用钱,我也好雨也好,同哪边联系都行。哪边都不缺钱,不必客气。”
我没表示什么。
“看上去你这人也非常固执。”
“不是固执,不过是我也有我的思维体系。”
“思维体系?”他又用手指摆弄起耳轮,“那东西没多大意思,和手工做的真空管扩音器一个样。与其花时间费那个麻烦,不如去音响器材商店买个新的晶体管扩音器,又便宜音质又好。坏了人家马上上门来修,更新时甚至可以把旧的折价。现在不是议论什么思维体系的时代。那东西有价值的时代确实存在过,但今天不同。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得到,思维也买得到。买个合适的来,拼凑连接一下就行了,省事得很。当天就可使用,将a插进b里即可,瞬间之劳。用旧了,换个新的就是,换新更便利。假如拘泥于什么思维体系,势必被时代甩下。是非曲直搬弄不得,那只能让人心烦。”
“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我归纳道。
“一针见血。”
随后陷入沉默之中。
周围已经相当暗了。附近有只狗神经质地叫着。有人在断断续续地弹奏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牧村拓盘腿坐在檐廊里,若有所思地喝着啤酒。我暗想,自回东京以来,见到的全是些奇特分子——五反田、两名高级妓女(一名死了)、一对死缠活磨的刑警、牧村拓和书童忠仆。我一边打量暮色深重的庭园,一边侧耳倾听狗的吠声和钢琴的旋律,蓦然觉得现实渐次解体,最后融入夜色之中。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