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应急灯射出绿色灯光,而不至于一团漆黑。无论怎样考虑,情况都只能是这样。
“不料,那时走廊里的确漆黑一团。看得出光亮的,只有电梯按钮和楼层显示的红色数字。我当然按了按钮,但电梯直线下降,不肯返回。我心里叫苦,四下张望。不用说,很怕,但同时也觉得是一场麻烦。这个你可明白?”
我摇摇头。
“就是说,变得这么黑暗,无非意味着宾馆功能上出了问题,对吧?机械上的,或结构上的。这样一来,势必折腾一场。又是连续加班,又是成天演习,又是受上司训话,这苦头早已吃够了,这才刚刚安稳下来呀。”
我点头称是。
“想到这里,我渐渐气恼起来,同害怕相比,气恼更占了上风。于是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慢慢地,试着走了两三步。这一来,我发觉有点不对头,就是脚步声和平时不一样。当时我穿的是平底鞋,但脚底的感觉和平时不同,不是平时踩地毯的感触,而要粗糙得多。我对这个很敏感,不会弄错,真的。而且空气也和平时不同,怎么说好呢,好像有点发霉,和宾馆的空气根本不一样。我们宾馆,完全用空调控制,空气讲究得很。不是普通的空调,而是制造新鲜空气输送进来。它不同于其他宾馆那种干燥得使鼻孔发干那样的空气,而是自然界里的那种。因此,不能想像有什么发霉气味。而当时那里的空气,吸上一口就知道是陈旧的空气,几十年前的空气,就像小时候去乡下祖父家里玩时打开老仓库嗅到的那股气味——各种陈腐味儿混在一起,沉淀在一起,一动不动。
“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电梯,这回连开关显示灯也消失了,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都死了,彻底死了。这下我可怕了,还能不怕?黑暗里只有我一个人,真叫害怕。不过也怪,周围竟是那样的静,死静死静的,半点声息也没有,怪不?因为平时停电变黑,人们肯定大吵小嚷的吧?况且宾馆里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