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学有意思?”我试着问。我和她走进公园里的咖啡馆喝咖啡。
我这么一说,她脸上隐隐泛红。
“没关系的,”我说,“编教科书也不是那么有意思的。世上没有意思的事多得堆成山,用不着一一放在心上。”
她思索片刻,总算开口了:“倒也不特别有意思。因我家是开药店的。”
“嗅。关于药学可能告诉我点什么?药学我一无所知。说来你别见怪,六年来差不多一粒药也没吃过。”
“好身体啊。”
“这样,喝酒醉过夜也一次都没有过。”我说,“不过小时候身体弱,总闹病,药也吃了不少。我是独生子,父母肯定爱护过头了。”
她点了下头,往咖啡杯里窥视。到第二次开口又等了好些时间。
“药学嘛,我想确实不是太有意思的学问。”她说,“比一个个死记硬背药品成分更有意思的事,世上肯定有很多很多。同样是科学,但它既不像天文学那么浪漫,又不像医学那么有戏剧性。不过那里边有一种令人感到亲近的东西,说是如影随形也未尝不可。”
“有道理。”我说。这女孩想说还是蛮会说的,只是找词儿比别人费时间。
“可有兄弟?”我问。
“两个哥哥,一个已经结婚。”
“选学药学,就是说将来要当药剂师继承药店了?”
她又有点儿脸红了,随后又缄默有顷。“不清楚。两个哥哥都有工作了,也可能由我继承。如果我不打算继承,父亲说那也无所谓,自己能开到什么时候就开到什么时候,往下卖掉就是。”
我点点头,等她继续下文。
“不过我想我继承也可以的。我腿不好,工作没那么容易找。”
我们就这样单独聊着度过了一个下午。沉默的时候多,开口费时间,一问什么就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