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母亲的记忆为媒介而有类似心的残影或断片的东西存留下来,想必是它使你摇摆不定。如果顺这条线走下去,应该可能到达某个地方。”
房间中静得近乎不自然,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外面飘舞的雪花吸尽。我觉得围墙似乎在某处屏息敛气地倾听我们的谈话。实在过于寂静了。
“谈谈古梦好了。”我说,“你每天生成的心都被独角兽吸去成为古梦对吧?”
“嗯,那是的。影子死后,我们的心便被独角兽们吸得一点不剩。”
“既然那样,我应当可以从古梦中一个个解读你的心吧?”
“不,那不可能。我的心并非被归结为一个整体吸进去的,而是支离破碎地被很多独角兽吸入体内。那些碎片同别人的碎片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无法分辨,你不可能认出哪个是我的思绪哪个属于别人。不是吗?这以前你一直在读梦,不是猜不出哪个是我的梦吗?所谓古梦便是这么一种东西。谁都不能将它解开,它就是要在这混沌状态中归于消失。”
她说的话我完全领悟。我虽然每天读梦不止,却丝毫把握不住古梦的含义。而现在剩给我的时间仅有21小时。我必须在21小时内设法找出她的心。也真是不可思议:在这不死之镇,所有的选择都要求我在有限的21小时内做出。我闭目合眼,做了几次深呼吸。我必须集中全副神经,找出解开谜团的突破口。
“去书库吧。”我说。
“书库?”
“去书库边看头骨边想。说不定能想出妙计。”
我拉起女孩的手离开桌旁,绕到柜台后面,打开通往书库的门。她按下电灯开关,昏黄的光线立时照出架上的无数头骨。头骨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在幽暗中浮现出已变色的白色。它们以同样角度张着嘴,用黑洞洞的眼窝同样凝视着前方的虚空。它们吐出的冰冷冷的沉默化为透明的雾霭笼罩着书库。我们背靠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