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二不注意门口,只是独自看书,时而点一支烟,机械地端起咖啡杯,期待时间多少快一点推进。然而不用说,到天亮还有不少时间。
她不再看书,目视窗外。从二楼窗口可以俯视热闹的街道。这一时刻上仍然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有处可去的人,无处可去的人。有目的的人,无目的的人。想留住时间的人,想推进时间的人。她望了一阵子如此杂乱无章的街头光景,而后调整呼吸,目光重新落回书页,朝咖啡杯伸出手。烟只吸了几口,以好端端的形状在烟灰缸上化为灰烬。
入口的自动门开了,进来一个细高个年轻男子。一件黑皮短大衣,一条皱巴巴的橄榄绿粗布裤,一双褐色工作靴。头发相当长,乱蓬蓬的,大概这几天偏巧没有洗发的机会,也可能刚从某个茂密的灌木丛中钻出,或者这种乱七八糟的发式对于他乃是自然而舒心的状态亦未可知。很瘦,但与其说是时尚,给人的印象更像是营养不良。肩上挎一个大大的黑色乐器盒。管乐器。此外提一个肮脏的坤包,估计里面塞着乐谱和其他零零碎碎的物品。右脸颊上有引人注目的很深的伤——似乎被利器剜过的短短的伤疤。除去这点,并无特别显眼之处。极普通的青年。感觉上好像是迷了路的、性情温和但不太机灵的杂种狗。
负责导座的女服务生走过来,把他领到里面的座位。走过看书女孩的餐桌旁。已经走过之后,年轻男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止住脚步,像倒胶卷一样缓缓后退,返回女孩桌旁,歪起脖子,饶有兴趣地注视女孩的面孔。他在脑袋里搜索记忆,而这需要时间。此人无论做什么都似乎需要时间。
女孩觉察到动静,从书上扬起脸,眯细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年轻男子。对方长得高,须仰视。两人视线相遇,男子微微一笑。一种表示没有恶意的笑。
他开始打招呼:“哎,错了别见怪——你莫不是浅井爱丽的妹妹?”
她不作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