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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好半天堇都把脸埋在枕头里,简直像决堤一般大哭起来。那时间里我一直摸着她的裸背,从肩头到腰间,用指尖一一感受她骨骸的形状。我也想和堇一同流泪,可我又不能哭。
“那时我懂得了:我们尽管是再合适不过的旅伴,但归根结蒂仍不过是描绘各自轨迹的两个孤独的金属块儿。远看如流星一般美丽,而实际上我们不外乎是被幽禁在里面的、哪里也去不了的囚徒。当两颗卫星的轨道偶尔交叉时,我们便这样相会了。也可能两颗心相碰,但不过一瞬之间。下一瞬间就重新陷入绝对的孤独中。总有一天会化为灰烬。”
“哭了一气,堇爬起身,拾起掉在地板的睡衣悄悄穿上。”敏说道,“她说想回自己房间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说别想得太多太深,明天又开始不同的一天,种种事情肯定照样顺利的。堇说‘是啊’,弯腰和我贴脸。她的脸颊湿湿的暖暖的。我觉得堇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没能听清。再要问时,堇已转过身去。”
“她用浴巾擦一下脸上泪水,走出房间。门关上了,我重新缩进被窝闭起眼睛。原以为这样的事情过后肯定很难睡着,不料很快睡了过去,睡得很实,不可思议。
“早上七点醒来时,房子里哪里也找不见堇。想必醒得早(说不定根本没睡),一个人到海滩去了——她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来着。一张纸条也没留是有点反常,大概昨晚的事让她心里乱七八糟的吧。
“我洗了衣服,晾了堇床上的被褥,然后在阳台上看书等她回来,然而快中午也没返回。我觉得不对头,去翻她的房间——虽然这样不合适,但毕竟放心不下,怕弄不好她一个人离岛而去。但东西都像往日那样摊在那里,钱包和护照也在,房间一角仍晾着游泳衣和袜子。桌上散乱地放着零币、便笺和各种钥匙。钥匙里还有这别墅大门的。
“有一种不快感。因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