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板上,乘浪来到海岸近处,等浪头低落下去,他们便失去平衡落进水中。然后,他们收回冲浪板,再次双手划过,钻进海浪返回海湾,如此周而复始。幸有些费解,这些人莫非不害怕鲨鱼?或者没有听说我的儿子几天前在同一地点被鲨鱼咬死?
幸坐在海滩上,半看不看地把这光景看了一个来小时。任何有轮廓的事情她都无从考虑。具有重量的过去一下子在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将来又位于极其遥远和黑暗的地方。任何地方的时态同此时的她都几乎没有关联。她只管做在现在这一不断移行的时间性之中,只管机械性地以眼睛追逐波浪和冲浪手们单调而反复地勾勒出的风景。她忽然心想:当下的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之后,她去了儿子住过的旅馆。冲浪手们投宿的小旅馆,脏兮兮的,有个荒芜的院子,两个半裸的长头发白人坐在帆布椅上喝啤酒,几只绿色的rollingrock酒瓶倒在脚前的杂草丛中,一个金发一个黑发,但除了这点,两人脸形相同体形相近,胳膊上都有时髦的刺青,身上隐隐发出大麻味儿,还有狗屎味儿混在里面。幸走近时,两人以警惕的目光看她。
“住过这家旅馆的我儿子三天前给鲨鱼咬死了。”幸解释说。
两人对视了一下。“那,可是tekashi?”
“是的,是tekashi.”
“蛮酷的小子,”金发说,“可怜啊!”
“那天早上,呃——,有很多海龟进入海湾,”黑发以弛缓的语调介绍道,“鲨鱼追海龟追了过来。啊——,平时那些家伙是不咬冲浪手的。我们跟鲨鱼相处得相当不错。可是……唔——,怎么说呢,鲨鱼也是什么样的都有。”
“我是来付旅馆费的,”她说,“想必还没支付完。”
金发皱起眉头,把啤酒瓶往天上晃了几晃:“跟你说,阿姨,你是不大清楚,这里只留先付款的客人。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