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刷地红了。
“你欺负人家小孩儿了?”妈妈问她。
“没有,我们闹着玩呢。”她笑着说。
我知道自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很危险,每当从她家鬼混出来,我便陷入深深的忧虑,决心以加倍的努力补上荒废的功课。但回到家里就算对着课本坐到深夜,也是满脑子对她的胡思乱想度过的。她的一颦一笑成了我最孜孜不倦求解的工程式。这种夜以继日的想入非非搞得我身心交瘁,常常睡了一夜起来仍没精打采由于无力驾驭,最后我必然放纵地对待自己,而且立刻体会到任性的巨大快乐。
我宿舍地对待那场即将到来的考试。
我几乎天天都到米兰家和她相会。我把她总是挂以脸上的微笑视作深得她欢心的信号,因而格外喋喋不休、眉飞声舞。我们谈苏俄文学、谈流行的外国歌二百首。为了显示我的下凡,我还经常吹嘘自己和我的那伙狐朋狗友干的荒唐事。我把别人干的很多事都安在自己头上,经过夸大和喧染娓娓道出,以博得她解颐一笑。我惟一感到遗憾的是,我已经是那么和我年龄不相称的胆大忘为的强盗,她竟从不以惊愕来为我喝彩。要知道这些事在十年后也曾令所有的正派人震悚。
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纵情大笑次数最多的时候,我这张脸上的一些皱纹就是那时候笑出来的。
有时候,我们也会相对无话,她很少谈自己,而我又像一个没经验的年轻教师一堂课的内容十分钟便一股脑打机枪似地说光了。她便凝视我,用那种锥子般锐利和幽潭般深邃的目光直盯着我的双眼看过去,常常看得我话到了嘴边又融解了,傻笑着不知所错。我也试图用同样的目光回敬她,那时我们的对视便成了一种意志的较量,十有八九是我被看毛了,垂下眼睛。直到如今,我颇擅风情也具备了相当的控制能力,但仍不能习惯受到凝视。过于专注的凝视常使我对自己产生怀疑,那里面总包含着过于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