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左联"盟主地位之争。他发现人家请他去"左联",不是让他说了算,而是把他当工具用,他的那种"荷戟独彷徨"的孤傲就必然指向任何他看不上的人和事物,在中国,以鲁迅这样的深度与天才,他眼中又能有谁呢?正是他这种狂妄导致了他晚年的浅薄,也导致他以后再一次作为工具、棍子四处开花。如果鲁迅心中有上帝,有敬畏,《野草》之后的他就不会再与庸人作战,也不会把自己降低为庸人,而是会写出类似圣澳古斯丁的《忏悔录》或帕斯卡尔的《思想录》那种超越胜的东西。鲁迅的悲剧也是整个中国知识界悲剧的缩影。心中没有超世俗的神圣尺度,没有对这神圣的真正谦卑和敬畏,我们就会永远挣扎在借迅是挣扎,其他人不是)或苟活在世俗的权力、金钱。地位和名声的泥潭中,永远是急功近利的小聪明,不可能有智慧大悲们大道义大坚韧。狂妄必遭天责,这种命运,连集道义、智慧、深邃和坚韧于一身的鲁迅也无力幸免。
王朔:那我就觉得唯有悲观绝望一途才能成全出一个像样的中国人了。再谈到语言,我倒觉得现在翻译体确实变成一事实了。我看过一些文章说翻译体真可恶。它其实是中国人自产的一种文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