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美国人说不。
老侠:日本人特别叫真儿。咱们的许多外来术语都是从日本那儿进来的转口贸易。像"哲学"、"美学"等等。日本人做学问的态度比咱们认真,不可同日而语。
日本学者做的中国文化研究,比咱们扎实得多。中国人太爱投机取巧了。许多硕士、博士论文中的引文都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别人引了他就拿来用,不会自己下功夫找原著读一读,甚至连核对一下出处都懒得做。什么东西对我的论文有用,还要不费力,就投机取巧地用了。他们也知道,反正导师们也稀里糊涂的。
王朔:咱们算学者的也有几十万人吧,里面总有几个是正派的吧?
老侠:唉!现在……难找呀!
王朔:你是不是说,在这里面我想正派,可我不知道怎么正派。
老侠:就是。你想做人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做人,你不拿自己当人不想做人的时候却混出个体面人的名声,活得非常好。
王朔:就是说正经做人挺累的,挺别扭的。那些在学问上真一点儿的人,是不是应该有一些?
老侠:有是有,但肯定成不了时尚的宠儿,寂寞无助,连出书都找不到门路。
现在的中国人,离认真的学术、认真的做人太远了。
王朔:西方也有认真与不认真之分吧,我不信他们就个个做人做学问都认真。
老侠:有本法律界非常有影响的名著,叫《法律与革命》,是个美国教授写的,他叫哈罗德·j·伯尔曼,你想不出他这本书用了多长时间。
王朔:十年、二十年……
老侠:四十年。
王朔:咱们没有那么傻的人。
老侠:哪有傻到这份儿的人,开玩笑!追着浪潮走,这个浪头赶不上,哗"地又是下一拨儿了。
王朔:是呀。那么弄,弄成了,也老了,完了。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