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下吹开了,无声地在地板上滑行贴住墙壁。窗帘飘动,对面房间拉着墨绿色的乔其纱窗帘,室内昏暗墙角的落地扇在左右摇着头风欧向隐在凸出的卫生间后面的床上,顺墙摆着的一对木扶把沙发上效乱地扔着几件男人的内外衣裤和几件女人的内外衣裙,胸罩耷拉在木扶把上像一只下垂的手。窗帘飘动,床簧吱呀,人在呻吟,声息楚楚。有人在大笑开门关门,水龙头在滴水,水滚过喉咙鸣咽噎塞……高晋赤裸着遮掩着从卫生间墙后探出头探出身子飞快地跑过来冲我们怪样一笑,咔嗒一声上了褐红的门。嵌在墙间的风停了,走廊上静悄悄寂无声响。
我关上门笑着回过头,朋友们怪样叵测地笑着,瞅着我站在原地。
“我真傻。”我笑着说,“忒帽了。”
“你真傻。来朋友们笑着说,”忒年轻,你说你留着她干吗?“
“我留着她干吗干吗?”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女人都是一路货。”
“一路货一路货。”
“你那凌瑜也一样。”
“一样一样。”
“别以为她跟你特铁,我当着你面就能把她勾搭定。我们一直因而不打不是因为她骨头硬而是怕你心眼窄,不信把她叫来你看着。”
“我看着我看着。我笑嘻嘻。”把她叫来吧。“
“你是不是真无所谓?你不是号称‘真爱’她?要是你这劲儿没过就算了,别我冲上去你再跟我急了。”
“难说,这你还真得小心。”
“无所谓无所谓,我又不是在私有制社会长大的。”
“好,那先说好不许急呵。”
“不许急不许急。”
我们笑嘻嘻地互相瞅着互相审视着赛着看谁最自然。高洋拿起电话,笑着瞅着我把指头插进号盘拨号;电话通了,高洋转过身去对话筒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