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风。
清晨,我走在街上,气温很低,伴随大风降临的寒流使一切化开或将要化开的东西重新冻上。行人掩面疾行,树木的枯枝在寒风中瑟抖。
一伙背着冰鞋戴着毛线帽的年轻人坐在我身后,一人端着一杯热奶喝着大声说笑。他们在称赞一个人的滑冰技艺“就像专业退下夹的主儿,有她就没咱们什么事了。”“我从没见过一个女的能站着竖起来劈叉我真担心她的刀从后面甩过来剁着她的脸。”“我们真该和她认识一下学两手。她穿花样刀跑起来都比我们穿跑刀快,也不知她是怎么滑的。”
从这个热饮店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到街对面的铁栅栏内的冰场。天空苍白,阳光惨淡,暗青色的光滑冰面上一圈圈人在滑行,有些人姿势低些手臂摆动幅度大些速度也就明显比其他人快些。整个冰场像一只只不同速率的齿轮组成的运转着的机器。有人在急剧地抱身旋转随即蹬冰滑走;有人速滑而来凌空一跳落地后箭一般地远去;一队同速滑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斜行刹住激起一股又一股白烟般的冰渣。冰场在转动,冰刀亮闪闪一片,碰撞在一起的男女在笑在叫。因为隔着一条街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象是看一场大型的哑剧。
谭丽脸蛋红扑扑地从窗外走过,看见我,敲玻璃嘴贴着玻璃喊什么。“我冲她笑,她回身走上台阶掀开棉门帘进来。
我起身给她让座,没留神碰洒了身后一个小伙子端的牛奶洒在他军大衣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看见。”我说。
“长眼干吗的?”小伙子不逊地盯着我。
“我给你擦。”我在周身找纸或手绢。
“擦就完了?擦就能擦掉了?”小伙子把空杯往桌上一礅,对其他小伙子说,“喝杯奶还不让喝。”
一个魁梧的小伙子坐着斜着眼看我:“你过来。”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站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