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残存的兄弟来到这里,除了有找个隐蔽之所暂且藏身,迟大奎未尝没有来看看阵地上因为仓皇撤退来不及带走的伤兵的想法。
虽然已经见识过日军的凶残,只是心存侥幸,但眼前的一幕还是将这条粗豪大汉彻底击溃了。
所有的伤兵,竟全部被虐杀。
一直跟着队伍低着头没说过话的纪雁雪捂着嘴巴,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腮边滑落,把满是黑灰的脸冲刷的黑一道白一道。
那些伤兵,都是她帮着医护兵一起包扎的,因为不太懂包扎技术,所以干脆她就将结打成了蝴蝶结,一个脑袋上受伤的士兵因此还被其他人打趣羞红了脸。
是的,因为他还不满十七岁,是个典型的娃娃兵,纪雁雪不知道,他害羞因为她嫩滑的手指匆忙中滑过了他的脸,从没享受过女人温柔的少年甚至恨不得自己的伤更重些,纪排长就会包扎的更久。
可现在,曾经羞红的年轻的脸苍白着倒在血泊里,只剩下她亲手扎的蝴蝶结在初春的寒风里像一朵马上就要凋零的百花,微微颤抖。
“都起来,不要哭了。”刘浪突然冷冷的说道。
但显然,正沉浸在痛苦中的士兵们无人理会。
“砰”的一声闷响,刘浪一脚将正在痛哭中的迟大奎踢翻在地。
见刘浪发飙,包括纪雁雪在内,所有人的哭泣集体吞回肚子里,杀日本人就像杀鸡仔一样的胖子对他们的威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哭你奶奶的个腿,哭能把你的弟兄哭活还是怎么的?要是哭能把小鬼子都哭死,你们特么哭死老子都不说一个字。”刘浪低头看着双眼通红瞪着自己的迟大奎冷冷的骂道。
“假若要想替你弟兄们报仇,就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跟老子一起干死他们去。“刘浪将插在自己背后的刺刀丢给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迟大奎,杀气腾腾。
刘浪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