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冷冷的墙,连灯光都是冷的,屋子像雪洞一样,她慢慢擦干眼泪,给自己沏一壶热茶。一小朵一小朵洁白的茉莉花,开在玻璃壶滚烫的沸水里里,浮浮沉沉。
那还是在咖啡厅里,她软绵绵的羊绒披肩上缀着流苏,漱漱的轻颤,洗手间的大镜子照出苍白的一张脸,几乎没有勇气走出去,襟上别的紫兰花幽幽吐着一脉芳香。她脸上滚烫,可是手心冰凉,过道很窄,她目不斜视,从无数原木色的桌椅间穿过去,有人叫她的乳名:“妹妹。”她转过脸去看,原来是赵启川,他们一桌男男女女,立时便有人笑起来:“启川启川,原来你还有妹妹。”
赵启川笑着问她:“是约了朋友?”她本能的望一望走道那头的一对男女,忽然嫣然一笑:“是啊。”他手边正是一壶茉莉花茶,洁白的花在沸水中沉浮,一一舒展开来往日的明媚鲜妍。
启川那样知头醒尾的人,不过略一留意她的神色便猜到三分,问:“我陪你过去?”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是衣冠楚楚,温文好看的斯文男子,自报姓名即令郑威海微微一惊,启川微揽她肩头向他与那女子微笑:“美意说晚上有事情,我并不知晓她与二位亦有约在这里。”轻描淡写一句话,郑威海已经笑得颇为勉强,高下立现,她奇迹般扳回全局,大胜而归。
从咖啡厅出来同他一帮朋友一块儿宵夜,三五杯啤酒并不能令她喝醉,回去路上她蜷在车座里很小声的说:“谢谢你。”他哗一声大笑,说:“我们是手足啊。”真的是手足,自幼在同一个大院,虽然长大后各奔东西,可是城市这样小,兜兜转转,总是能够遇见一起。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纵马而来仗义相救,翩然如同童话里的王子。
太清楚,知根知底,嫁的时候,不是不需要勇气。
直到最后一刻才慌张无比,玫瑰芬芳婚纱雪白沉甸甸的戒指戴在她指上,而面前宾客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