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精神同样肃穆,他们的脸都黑中泛红,他们同样都瘦削、疲倦、虚弱。
对四周响起的嘶吼搏杀声,他们就像根本没听见,对眼前血淋淋的场面,他们根本视而不见。
高欢举剑过顶,缓缓向着东方跪了下来,似乎是在祈祷,又似是在谢罪。
美丽的神奇的红光将他融化了,也溶化了正缓缓跪下的无心汉子和马兄。
大地忽然间剧烈地颤抖起来。
冰山在坍塌,大地在倾斜,……
……
一切的一切,都在急速的毁灭之中,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冰峰坍塌。
正义和邪恶,善良和残忍,欲望和绝望,美丽和丑陋似乎全都将毁灭于天地的一声咆哮。
也许只有天地依旧。
“天和地也有毁灭不了的东西,那就是人性的光辉。”
伞僧望着静静流淌的易水河,用无限感慨的声音这么说。
他是说给阮员外听的。
几年过去了,阮员外更老了,他真的已老到离不开黎杖的地步了。
伞僧好像也老了些,又似比几年前更年轻了,这和尚的年纪究竟有多少,外人实在很难猜出来。
伞僧仍然挟着他的那把伞,只不过那伞里已不再有兵器。
阮员外叹道:“你这和尚!佛门中人,不讲佛性,反倒说起人性来了。亏你还修行了这么多年呢!”
伞僧微微一笑,悠然道:‘“光辉的人性,岂非就是佛性?”
他指点着易水,慢慢道:“比方就荆何刺秦王一事,在荆轲来说,不过是感于太子丹的知遇之恩和樊于期的慷慨就死,而对天下人来说,则是企图推翻暴秦、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的义举,荆轲岂能不知凭他自己的剑术绝对杀不了秦王?他知道,但他还是去了,这就是人性的光辉,也正是怫性。”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