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过刚觉得有点轻松,有点愉快,就很快被一种深沉的愤怒控制了。
逃命绝对不是办法!
他是冤枉的。他必须把别人泼来的污水洗掉,必须把别人硬扣给他的黑锅扔掉。
他还要做人!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骂他是“混蛋”、“王八羔子”、“二百五十一”,但他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指责他杀害朋友。是个贪婪卑鄙的小人。
他还是要回榆林!
楚叛儿只在柳林歇了一夜,重新包扎了伤口,买了些衣物酒食,雇了辆大车向北走。
他需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一想,做出一个谨慎周详细致缜密的计划来。
现在该是他好好用用脑筋的时候了。
大车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走着,车厢里的楚叛儿也昏昏欲睡。
车是好车,马是骏马,本不该走这么慢的,可赶车的“老西”心里有气,楚叛儿也没法。
车钱是给了不少,可这位老西心疼牲口,再说道儿也难走,又是赶夜路,老西心里一犯嘀咕,鞭子就挥慢了点。
虽说走得慢误事,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楚叛儿有充足的时间动脑筋。
他在动脑筋算计河那边的人,路边也有人在动脑筋算计他。
一声暴喝在前面炸开——
“哈!”
赶车的老西二话没说,先拉住了缰绳。既已赶了几十年的车,这种情形每年当然都少不了碰上一两回,一回生二回熟,想必他也习惯了。
果然,路边草丛中蹿出七八条大汉,拦在了路当中,有的拎刀有的执棍,一望可知是剪径的毛贼。
老西倒很镇定:“各位大爷有何吩咐?”
毛贼中有人喝道:“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天南地北的劫匪,都会这么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