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座破庙,破破的一座泥菩萨,旧旧的一个蒲团,袅袅的几注香烟,寂寂的几声木鱼。
瘦瘦的一个头陀坐在蒲团上,面对着破破的泥菩萨,手持佛珠,正闭目念叨着什么。
佛座前,点着几盏油灯。
灯火昏黄。
火苗在夜风中发抖,小庙似也在夜风中瑟瑟。
夜凄凉。
灯下人凄凉。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庙外响起,响到门外。
头陀端坐在蒲团上,丝毫没有被惊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脚步声响到他背后,停住了。
“你来了?”
头陀的声音单调呆板,像是在念梵经。
来人沉声道:“是的,我来了。”
头陀不说话了。
来人道:“我有不好的消息告诉你。”
头陀半晌才喃喃道:“心魔不生,外魔不侵,又有什么好不好呢?”
来人叹道:“倭寇入侵,沿海都已震动,乱成了一团,我得……我得走了,我不能不去……”
头陀道:”该来的就得来,该去的就得去。……你是去投军?”
来人道:“是。”
头陀站起来,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那人,眼中已闪着灼灼的亮光。
“贫僧就不送你了,你万事小心,好自为之。”
那人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他定定地盯着头陀的眼睛,慢慢地道:“还有一个消息。”
头陀合掌,不说话。
那人道:“……她……她也来了,想……想见见你。”
头陀莞尔一笑:“哪个‘她’?‘她’是什么?我是谁?我又是什么?”
那人咬了半天牙,突然大声吼道;“苏三,你别打马虎眼!”
头陀仍在微笑,笑得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