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能当面与天子对话的机会也许就只有这一次,当下再次叩首,朗声道:“谢陛下恩宽。臣有幸得见天颜,别无所求,唯愿就东海之战事,向陛下进言。”
进言这种事说起来好听,但一向最讲层级。在高位者没有主动垂询的情况下,若有什么想法最好是报给直属的上峰,稍一越级便容易招人反感。更何况在殿上这几位高阶朝臣的眼里,边境将领只要勇猛无畏,愿为朝廷效命就行了,战略层面的军政大事并不容随意置喙。所以岳银川的请求一出口,几位朝臣的表情看上去都不太以为然。
好在现场还有一位像萧元时这样站在顶端的人物。他没有上司,对越级这种行为不仅不在乎,反倒觉得兴致勃勃,闻言后立即将目光投向了荀白水,满脸想要听上一听的表情,让他这位舅父大人也不得不默然允准,未曾出言反对。
“朕觉得岳卿甚有见识,既然有话,不妨直言,站起来说吧。”
岳银川谢恩起身,恭谨地拱了拱手,正色道:“东海这次得我朝中内贼所助,突袭十州,血腥屠城,丝毫不计后手,进得快,退……退的时候也从未恋战,因此其实力基本未损,收缩回淮水以东,再凭借水师封江,阻挡我军继续收复。故而微臣斗胆推测,东海真正想要的,其实就只有这淮东三州而已。”
他一开口就抛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其他的人倒也罢了,萧元启绝对无法容忍,眉间立时生出怒意,冷冷道:“岳将军是想说东海原本就要退,所以我这一路征战,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意义吗?”
岳银川停顿了一下,干巴巴地应道:“末将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在我听来你分明就……”
前方的荀白水突然抬了抬手,淡淡插言道:“莱阳王不要多心,老夫也觉得岳将军不是这个意思,既然陛下已经恩准他直言,你还是听他说完,不要随意打断的好。”
位在中枢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