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为自己辩解。她恍恍惚惚地回想起了那个夜晚,萧平章坐在弟弟的床榻边,抚着他松散凌乱的发髻,无声地对他说:“对不起……”
无可奈何也好,天意弄人也罢,至少在这件事情里萧平章做了他的选择,蒙浅雪做了她的决定,林奚也听从了自己的心意。唯有平旌……他没有得到任何机会,只能被动地承受结果,承受足以压垮他一生的重负。
萧平旌用颤抖的手抓起桌上的木盒揣进怀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踩着虚浮的步子走向门外。林奚奔流满面的泪水,庭院中老堂主的劝慰,还有杜仲跟随一路的护送,他统统都已经看不到也听不见,仿佛一片空白麻木之后的下一个瞬间,他就已经形单影只地站在了长林府东院的中庭,茫然地注视着夜空,不知今夕何夕。
从回返京城的第一天起,萧庭生为免儿媳睹物思人,已命她迁居南厢,除了扶风堂日常看诊外,还安排了两名熟知孕产之事的娘子随侍。蒙浅雪自己也是战战兢兢百般小心,生怕腹中血肉有什么闪失,对不起她离世的夫君。大夫说忧思伤身,不利胎象,她就日日夜夜地忍着,不敢落泪更不敢痛哭,越是这般如履薄冰,越是日渐消瘦苍白。
萧平旌穿过朝南的侧门,止住院中侍女的通报,在檐廊的暗影下向室内看去。
他的大嫂坐在离窗边不远的桌台前,正艰难而又努力地喝着一碗补汤。她大约仍然觉得反胃,总是喝上两口便停下来缓缓,偶尔还会用手帕捂住嘴,将眼中涌上的泪水强行逼回。
萧平旌再也看不下去,几乎是仓皇地逃回了广泽轩,跳上庭前古树高高的枝丫,将自己埋身于枝影之间。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半夜时分落下,他一动不动地任由潮冷的水滴打在身上,直到透体肌肤寒凉,直到血液凝结成冰,才不得不绝望地承认,那个总是能找到他、安慰他、将他接回家去的人,这次已经不会再来。
次日正